村里的傻子和全村最漂亮的姑娘的婚礼正在进行。
新郎官迫不及待地赶走了洞房里看热闹的人,憨笑着朝美丽的新娘走去。
热热闹闹的喜宴进行到一半,新郎突然发疯般地从洞房里跑出来,手舞足蹈,当着所有人的面,兴奋地挥舞着手里新娘子的内衣。
在座吃饭的客人们全都哄堂大笑,越笑新郎越来劲,干脆举着自己老婆的贴身衣物满场乱跑,婆婆变了脸,赶紧捉住傻儿子送回了洞房。
本想着强迫儿子和新娘子环环圆了房,生米煮成熟饭,可谁知半夜里经常从儿子的房间里传来环环撕心裂肺的叫喊声。
一天,婆婆无意间看到了环环露出来的一块皮肤,沉思良久,终于作出了令人无法理解的举动。
当受害者变成施害者,背后是女性群体集体失语的悲哀故事发生在改革开放前夕的江南水乡,很多年前,有一个富家千金和穷铁匠的闺女,一起跳进这片水域里结束了自己的年轻的生命。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据说两个女孩死后变成了极好看的鸟,飞到天上去了,从此这片水域就叫香魂淀。
香二嫂从小在香魂淀长大,性格却不似传统的温柔姑娘,她精明强悍,把家里的香油铺子,打理得井井有条,成为了远近闻名的农村女企业家。
虽然外表风光,但香二嫂是个苦命的人。
她七岁便被卖给瘸子丈夫做了童养媳,圆房那天,差点跳了水,幸好婆婆及时拦住她,劝她忍一忍,忍一忍就过去了。
瘸子嗜酒如命,对她毫无感情,拳打脚踢对香二嫂来说,都是家常便饭。
在家庭中,她仅仅是一部赚钱的机器和发泄的工具。
然而,最令她难受的还不是丈夫的冷血和暴力,更不是辛苦的生活,而是她的亲生儿子墩子是个天生的智障。
为了照料好这个傻孩子,她没少花心思。
一天,香二嫂的香油铺子迎来了一件大喜事:她做的香油被一个日本女商人看上,要给她投资现代化机器,批量生产。
没想到,香二嫂正在和女商人洽谈时,傻儿子又惹祸了。
已经22岁的男娃到了想媳妇的年龄,看到孩子们扮家家娶新娘,他也拉住同村最漂亮的女孩环环不放手。
香二嫂闻讯急忙赶过去扇了儿子一耳光,才让他松了手。
这件事也提醒了香二嫂,该给儿子娶媳妇了。
丈夫自从儿子出生就没管过,张罗儿媳也有她自己一手包办,可是来相亲的姑娘,看中的都是他们家里的财产,没有诚心的。
突然,她想到了一个再合适不过的人选:环环。
那姑娘有一副好模样,心地善良,儿子也喜欢,关键是家里穷,料想怎么也不会拒绝自己这门亲事。
可是,环环的母亲却以女儿正在和同村的小伙子金海搞对象为由拒绝了。
香二嫂得知因为金海父母嫌弃环环家里穷,所以他们并没有定亲。
于是,香二嫂马上找到了在自家香油坊当伙计的金海,关切地询问他,愿不愿意去城里的香油店当经理。
每个月工资130,不过有个条件,就是两年内不能搞对象,找也只能找城里的,省得回来分心。
香二嫂字里行间的意思已经非常明白了,金海也不是听不懂,可他眼里放光,对着香二嫂连连点头,不假思索地答应了。
毕竟只是一个农村姑娘,哪里重要到可以让他放弃这个白白到手的大好前途?
同时,香二嫂又打通了村长的关系,让他催环环家立马还拖欠的贷款。
几方联合施压,环环实在无路可走,只得以一万五千块的价格,把自己卖给了墩子当媳妇。
在巨大的社会惯性下,曾经被残害的女性,最终成为了新一轮的迫害执行者。
谁知,结婚当天,墩子迫不及待地赶走了所有闹洞房的人,全然不顾环环的惊恐和哀求,粗暴地撕扯下了她的所有衣服。
做完这一切,他像炫耀战利品一样跑到院子里给大家看。到了晚上,婆婆悄悄来到儿子的新房,却发现傻儿子正在酣睡,身边却不见了环环的身影。
婆婆来到河边,发现了光着身子的儿媳一边低声啜泣,一边用冰冷的河水擦拭自己的身体。
那一刻,她想到了相似命运的自己。
她走过去,语重心长地劝儿媳:“忍忍吧,忍忍就过去了。”
直到有一天,她无意间看到了环环小心遮掩的伤痕,扒开一看,才发现全是儿子又咬又掐的结果。
原来,儿子先天智障,根本没有做男人的能力,而环环一直忍着委屈,没有声张。
人间炼狱的婚姻,【情夫】是唯一的慰藉家庭婚姻上的不幸福,让香二嫂不得不寻找其他的慰藉。
她唯一的快乐,便是跟情人在一起的时光。两人偷摸在一起很多年了,就连小女儿也是情人的种。
但这件事她瞒得严严实实,谁都不知道。
后来有一次,丈夫在床上像往常一样对香二嫂施暴,拉扯中发现了藏在香二嫂枕头底下的药。
丈夫愤怒地质问她:“我说你怎么这么多年都不怀孕!”
情急之下,香二嫂也慌了神,说出了心中的担忧,泪眼婆娑地喊道:“我是怕再生出来的还是傻子!”
丈夫仔细一想,怒目圆睁,一把揪住香二嫂的头发用力撕扯:“说!女儿是谁的!?”
香二嫂难免心虚,不敢抬头跟骑在自己身上的丈夫对视,低低地回了句:“是你的。”便挣扎着逃出了房间。
丈夫已经有所察觉,眼看事情要败露,香二嫂找来情人商量对策,她知道如果丈夫得知自己被戴了这么多年的绿帽子,真的会把自己活活打死的。
本以为情人会承担责任,给这些年隐忍委屈的自己一个名分,可她还是把对方看得太高了。
情人听后,立即拿出一大笔【分手费】,要求立马和香二嫂彻底断干净。不过孩子自己还是会管的,毕竟是自己的骨肉。
香二嫂呆住了,正巧丈夫回来了,情急之下情人从后窗跳窗逃走了正好从房间出来的环环目睹了这一切。
被情人抛弃后,香二嫂的精神世界轰然坍塌,全然不似往日的神采,自己跑到无人的芦苇荡里放声大哭了一场,回到家不吃不喝,躺在床上病了好多天。
儿媳环环什么也不多问,默默地给婆婆端来饭菜,她知道,看似盛气凌人的婆婆在外是女强人,可实际上也和自己一样是个可怜人。
香二嫂与老情人欢好多年,甚至瞒天过海将私生的女儿养在家中,这种看似【违背伦理道德】的行为,除了是对瘸子丈夫家暴和情感漠视的肉体报复,更重要的是为自己在艰难的尘世寻找一个支撑自己的精神支柱。
肉体上的痛苦,或许可以忍,生活上的困窘,也只是暂时的,但人是情感的动物,除了温饱情欲,最关键的是找到能与自己发生灵魂共振的人。
否则,茫茫尘世,要独自前行,若无相似的灵魂作伴,实在太煎熬。
香二嫂跟情人秘密来往多年,是因为情人欣赏她身上那股独立自强,又隐忍悲悯的良善特质。
尽管是【畸形】的情爱关系,但情人却把她当做平等的人来温柔地对待。香二嫂沉溺于这种美好的情感不可自拔,哪怕飞蛾扑火,似乎也抱着为爱而死的决心。
香二嫂和老情人,甚至可以算是整个故事里面最【正常】的一对男女了。
我相信,在女儿非瘸子丈夫亲生的真相将要暴露之际,如果情人松口,香二嫂甚至可以将现有的财富悉数抛弃不要,跟随情人远走高飞。
只是她没有想到,她做好了最悲壮的【自毁式】的决定,对方却临阵脱逃,永远地松开了她的手。
于是,支持香二嫂这么多年在苦难中负重前行的精神支柱轰然坍塌,她自以为的【爱情】,还是没有逃过时代对【穷人】和【女性】的算计,终究竹篮打水一场空。
现实生活中,这样的例子有太多,夫妻关系不和,一方有致命的缺点,比如电影中的家暴、嗜酒、嗜赌如命、情感冷暴力等等,数不胜数。
尽管没有旧社会明目张胆的【卖女儿】、【童养媳】之类的行为,还是会有相当数量年轻人的幸福葬送在所谓【家庭】、【亲人】的手中。
尽管他们以生活无奈为借口推脱责任,可事实上最大的受害者还是这些原本对这个世界充满美好憧憬的善良的年轻人。
他们的幸福彻底葬送了,除了当事人,没有人真正关心。
这一直以来都是一个很有争议、无解的命题,倘若你遇到这样的情况,在所谓的【道德】(其实不过是强者用来蒙骗弱者,让他们不懂的反抗的谎言)和自己的【终生幸福】之间,你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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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崩时,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女人只要有条件便可以成为一切东西,却唯独不是一个“人”。情人的离去让香二嫂彻底明白:人这一辈子太长了,忍来忍去,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到头。
香二嫂找到每晚跑到水边黯然神伤的环环,表示自己可以给环环出嫁妆。
她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愚蠢和可怕,明明知道未来等待环环的是和自己一样的悲惨命运,却还是亲手将这个无辜的少女推向了火坑。
环环闻言,却痛哭出声,大喊道:“可谁还会要我呢?”
是啊,已经发生的不可改变,谁还会要她呢?
香二嫂呆呆地望着水面,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这或许就是命吧,这个时代女人的命。”
电影定格在两代女人单薄的背影,故事落幕了,环环的命运正如她的名字一样,可以预见到循环往复的悲剧。
电影《香魂女》谱写了一曲中国农村两代女性的命运悲歌。
女性的物化,这一现象自古至今屡见不鲜,传统陋习并没有随着时代的发展和社会进步被新陈代谢掉,反倒是愈演愈烈,以一种新的面目活跃在这个舞台上。
古时候,女性经济地位低下,从来只有男人休妻子的,却没有妻子主动跟男人离婚的,古代的女人如果要离婚,几乎是不可能的,当地父母官首先会想当然地认为女方有过错,干了什么对不起男人的事。
如果执意要离,女方必须以坐牢为代价,我国著名女词人李清照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夫妻关系中,男女地位也是极不平衡,男人若是有了经济难题或者无法“传宗接代”,便会开始交易女人。有记载的比如“典妻”、“拉帮套”等,要么把自己的妻子“出租”给大户人家生孩子,要么为了自己的生存让女人拴住别的男人的心。
这种陋习直到建国初还活跃在我国某些交通相对不便利的山区、林区。具体的例子如《为奴隶的母亲》(典妻)、《三个人的冬天》(拉帮套)等。
到今天为止,女性的经济地位虽然依旧处于相对弱势,但却在渐渐上升,明目张胆地把女人作为商品交易的行为被明律禁止。
然而,仍有很多不法分子拐卖妇女,这些不幸被骗的女人的下场大多是被卖进深山,嫁给当地农民,生活拮据,被虐待打骂是家常便饭,一辈子也无法逃脱。再不然就是被训练成x奴,更残忍的还有被肢解,进行器官交易。
电影《盲山》就讲述了一个外出打工被骗的少女被迫嫁给深山老汉,为逃脱被全村男人轮番欺侮的事情,女人为了救前来接走自己的父亲,亲手杀死了“丈夫”。
在这样的境遇下,女人无论做出什么选择都是合理的,但也都是遗憾的。
身为普通人的我们,或许离这些极端的犯罪案例还比较遥远,但也无时无刻、无处不笼罩在社会对女性的“苛责”和不公正待遇的阴影下。
前段时间朋友圈有句话刷屏了:都不是处女了,跟妓女有什么两样?
我身边的人,男性、甚至女性自身都依然觉得生理的经历跟一个人是否“干净”是严格划等号的。令人悲哀的是,我们的上一代,口口声声最爱我们的父母,依然会语重心长地告诫,认为女孩的一些行为就是“不自爱”,做了某件事就活该被叫做“破鞋”,是“肮脏的”,被坏人侵犯是自己穿得少,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除了感到悲哀和心痛,我不知还能做些什么。
令人感到一丝慰藉的是,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意识到自己长久以来被“思想控制”的事实,这些人,开始觉醒,一些人开始发声,尽管前路坎坷重重,充满危险,但好在,我们在一点点向上走。
几千年的事实也证明了,在无限轮回的压迫中,女性的抗争总是微弱的。
因为不断有新的人,重新加入到规则中来:从被害的媳妇,变成了施害的婆婆,被害者变成施害者,永远不缺少牺牲品,规则永不停止。
只希望今人能够以史为鉴,找到幸福,好好生活。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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