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寒冬中多次故意损坏供暖水管
拆下来的价值5000余元的供暖水管
却没有拿去卖钱，损人又不利己
犯罪嫌疑人的目的是什么？
……
“今年供暖期收缴上来的供暖费较往年有了大幅增加。”近日，辽宁省葫芦岛市龙港区检察院检察官陈星一行来到该区某热力公司了解检察建议落实情况，刚进厂区大门就听到了好消息。
2022年，龙港区检察院从一起涉案金额仅5000元的故意毁坏财物案中挖出了一个持续作案4年、涉案金额达160余万元的盗窃供暖热力犯罪团伙，及时为企业止损挽损。铲除了盗取热力的“大耗子”，堵住了地下违法供暖买卖渠道，供暖费缴纳比例自然大幅提升。
破坏供暖水管不求财
意欲何为
2021年3月，龙港区检察院受理了齐某、陈某涉嫌故意毁坏财物罪一案。公安机关移交的案卷显示，二人自2020年11月至2021年1月间，多次将位于葫芦岛市龙港区、连山区的住户供暖水管断开，影响了供暖效果。齐某、陈某对犯罪事实供认不讳。
原本是一件案情明了的小案，但是承办检察官陈星认真研究案卷后，心里却画起了问号：在寒冬中多次故意损坏供暖水管，拆下来的价值5000余元的供暖水管却没有拿去卖钱，损人又不利己，犯罪嫌疑人的目的是什么？
带着心中的疑问，陈星又一次提审了齐某、陈某。“讯问过程中，二人对毁坏供暖设施行为的供述基本一致，但是对犯罪目的等其他问题闪烁其词、表述不一。”陈星推断二人很可能是受他人指使作案，该案可能遗漏了重要犯罪嫌疑人。
据此，该院就案件存在的疑点和需要继续侦查的内容，向公安机关提出了补充侦查建议。
引导侦查
改变案件定性
公安机关根据补充侦查建议，不久后便将同案犯牛某抓获。牛某到案后供认了自己的指使行为，但拒不供述犯罪目的。由于犯罪链条无法形成闭环，很难完全还原案情真相，案件再次陷入僵局。
案件推进起来困难重重，但陈星一直未放弃对该案的调查。在认真核对从热力公司调取的供暖费缴费记录后，陈星意外发现某小区有6户居民的供暖费都是犯罪嫌疑人陈某缴纳的。“6户居民都通过中间人王某购买过便宜的供暖，而王某正是牛某的闺蜜。”陈星告诉记者，案发前，以牛某为首的热力盗窃犯罪团伙为逃避热力公司检查频繁剪断该小区供暖管线，导致从该团伙处购买便宜供暖的用户家中频繁停暖，部分用户反悔，要求退费，牛某就指使陈某为上述6户居民通过正规渠道缴纳了供暖费，这才留下缴费记录。
在此基础之上，龙港区检察院与区公安机关共同组建办案组，整合精干力量深挖彻查。办案组重新确立了侦查方向，补充、完善、固定证据材料，经过通力合作，终于揭开了案件真相。
陈星介绍说，牛某伙同齐某、陈某等5人，私下向小区住户宣传他们可以提供内部打折价，以诱惑住户通过他们购买便宜供暖。该团伙再通过私接管线的方式，将热力公司的供暖主管与购买便宜供暖的住户家进行连通，以此牟利。该团伙从2018年开始，连续4年在供暖期实施犯罪，共计牟利80多万元，造成两个热力公司损失共计160余万元。
在查清全部案件事实后，龙港区检察院依法改变该案定性，以盗窃罪对牛某等5人提起公诉。2022年7月，法院以盗窃罪判处主犯牛某有期徒刑十三年九个月，并处罚金30万元；对其他4人分别判处七年至二年六个月不等有期徒刑，各并处罚金。
制发检察建议
推动源头治理
案件虽已办结，但检察机关的工作仍在继续。
龙港区检察院在办案中发现，受损的两家热力公司均配备有热力稽查系统，发现流量数据异常管线一般都会及时派员稽查检查，而且还会不定时地对热力管线进行巡查检查。以牛某为首的热力盗窃犯罪团伙之所以能够连续作案4年不被发现，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热力公司内部有牛某犯罪团伙安插的“卧底”。
“牛某指使团伙成员应聘成为劳务派遣人员，进入热力公司从事相关工作，实现监控公司热力稽查的目的。”陈星告诉记者，每次热力公司有稽查行动，“卧底”都会提前告知牛某，牛某便指使团伙成员及时切断供暖管线规避检查，“卧底”还会在该团伙来不及断管时向公司热力稽查系统上传虚假检查信息，以帮助该团伙躲避检查。这些情况反映出热力公司在内部管理上存在着漏洞。
龙港区检察院综合案件办理中发现的问题，分别向两家热力公司发出检察建议，指出其在制度层面存在的漏洞和日常管理中存在的问题，建议其强化内部管理，开展全面自查整改，加强日常巡查工作，对重点岗位有关人员进行经常性的法治教育。
两家热力公司收到检察建议后高度重视，第一时间落实有关建议并及时向龙港区检察院作了回复，感谢检察机关在打击犯罪的同时从源头帮企业防风险、堵漏洞。
（来源：检察日报 法治新闻版 作者：张宇虹 窦晓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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