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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念不忘的美食,往往源于童年的记忆,比如”豆酱“。
就在那个黑白电视机的年代,荧幕上被”新白娘子传奇”霸屏的年代。
夕阳的余晖洒落在小院,四周被渲染了一层黄昏色,一桌刚刚做好的饭菜正冒着香气。
妈妈已把小马扎、小木凳,摆放好,等着我们就位。
“吃饭啦,静静~”
哇!刚炸好的酱,黄油油的酱汁都快溢到碗边了。
抓起一个热腾腾的馍,掰开,用没有馍皮的那一面,直接浸蘸到酱汁里,白花花的馍瞬间被淡黄色的酱汁覆盖,那个香啊!
几口就下了半个馍,过了最初的嘴瘾之后,撮一筷子豆酱,涂沫到另外一半馍上,准备享受第二段美食旅程。
从馍旁边撕一小块,使劲往上一按,蘸得满满的褐色豆酱,送到嘴巴里。
酱的咸香,已悄然发送到头脑,并且加了保护密码,被永久保存下来,留下了最快乐最单纯的记忆。
那时,妈妈还做了什么饭菜,就像被虚化的背景,早已不记得。
只记得馍和酱。
印象中,每到酷热的季节,房顶上就会出现几坛酱,在阳光下酝酿。
我偷偷打开观察过,一粒粒褐色的豆子,聚集在里面,旁边的汁水还冒着小泡,现在才知道小泡来自于酱的发酵。
和炸熟的香味不同,这个酱香味是生生的,这个特殊的味道对我也是记忆深刻。
这些豆子是怎么跑到罐子里的,妈妈都做了些什么,我就浑然不知了,那个年龄只顾得吃和玩。
其实已经成年的我们,都很怀念儿时的味道。我们的味觉习惯,大都是在幼年时形成,习惯一旦形成,就像花岗岩一般顽固,无论走到哪里也无法改变。
妈妈做的酱也同样奠定了我对豆酱最初的认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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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来到开封生活后,我才知道有种豆酱叫“西瓜豆酱”,开封人也叫豆糁儿。
豆酱里放西瓜,也是刷新了我的认知,味道更胜一筹,多了丝丝香甜。
酿制好的西瓜豆酱,红褐色,仔细观察,可以看到西瓜瓤的纤维组织,还有可见的西瓜籽在酱里面露出。
《舌尖上的中国》导演陈晓卿,在小时候吃过一次老师做的西瓜豆酱,一直念念不忘,此后再也遇不见,心中常常遗憾,直到在一次拍摄纪录片时才发现一位山东的婆婆是用西瓜做豆酱,才填补了他记忆的空白。
豆酱有很多,但用西瓜做的豆酱真不多,大街小巷,年年岁岁都用西瓜做豆酱的老城更不多。
每年七月中下旬,三伏中的第一伏来临,西瓜大量上市。
这酷热的季节,正是酿制美味的最佳时机,这个时机,开封人足足要等一年。
1.煮豆
我的婆婆,老开封人,现生活在靠近黄河的村庄。
“晒豆糁儿了没”,每到这时候,乡里邻居照面都会互相提个醒,聊聊你晒多少,我晒多少。
记忆中,婆婆每年都拿出了自家的大盆,将黄豆挑选后清洗干净,温水泡上几个小时,在大锅中煮。
算好时间,捞出几粒黄豆,用手捏一捏,差不多一捏就能烂的程度,就可以关火了。
2.晾豆
全部捞出,等待晾凉。这时候婆婆会照看一下鸡鸭,婆婆家的院子对面就是平野阔的庄稼,顺便再去看看种的瓜果蔬菜。
3.拌面
晾凉后,婆婆拿来干面粉,洒在豆子上,开始拌,婆婆说,面粉要厚些,把豆子完全裹住才行。
4.发酵面豆
婆婆拿来一块干净的木板,将裹好面粉的豆子一层一层的铺开,厚度在3-4厘米左右。
然后蒙上一块干净的布,放到里屋的地方,开始发酵。婆婆告诉我地点要选在不通风的地方,温度要高,还不能有日照。
静放5-7天。
5-7天,对于我们来说,日子就像复制的无数个昨天,毫无新意,而对于这些正在发酵的豆子,却发生着天翻地覆的变化。
时机终于成熟,豆子上面长满了黄绿色的菌丝。开封话叫“绿㳍“。
将发酵好的豆坯擀成小块,在室外晒干,既为酱瑛。
5.下酱
婆婆开始擦拭玻璃罐,准备下酱,她说,罐子里一丁点的水渍和油渍都不能有,否则酱容易坏。
下酱是很重要的环节。只见婆婆将酱瑛掰开,放入玻璃罐内,放入盐、八角、花椒、丁香,再放入西瓜瓤碎,带着籽一起放,为什么放西瓜籽呢,这样做出来的酱会有五香味。
然后将容器口弄干净,蒙上几层纱布,用绳子绑好。
6.暴晒
搬到阳光充足的地方开始了晒,这一晒就要一个多月。
此时,如果你来到开封的大街小巷,你会发现在阳光暴照的地方,这有两坛那有三坛的,很有意思。
这30多天里,不是往那一放就不用管了。好要注意天气变化,一定注意不能淋入生水和雨水,要不酱就坏了,一看天气有变化,要马上往屋里搬。
两三天的日照以后,上面一层豆子的颜色就会变深,所以每隔两三天要打开搅拌一次。
搅拌的时候要用专门的筷子,要不也容易坏。
晒上一个多月,豆酱颜色变成深红酱色,带着西瓜清香的豆酱就成了。
如此做出的西瓜酱,酱味醇厚,越嚼越香,后味弥漫出西瓜淡淡的清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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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做西瓜豆酱的时节差不多要到了,这一次我准备和婆婆一起做,亲自体验每一个过程。
西瓜豆酱承载了你我过往的时光与记忆,之前老客户也几度询问,我都抱憾拒绝,此美食着实可遇不可求。
在发布这个文章之前,我问婆婆,如果有人找我们预定,我们可以多做一点吗?
婆婆高兴的说:“中啊。”
我说:“那你能做得过来么。”
婆婆说:“能,孩儿的任务,一定完成。”
爽朗的婆婆,愉快的答应下了。
不过,根据婆婆的身体,还有我的时间,我估算了下,最多也只能帮大家做100份(每份5斤),有需要的朋友可以私信预定,先抢先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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